罢了。
她微微伸出的手轻轻放下,最终还是没有被自己那点好奇心给驱使,她的教养告诉她,无论在什么时候乘人之危都是不对的,更何况她和对方无冤无仇。
黎熙触碰到男人的肌肤,感觉到滚烫。
他不会这么倒霉吧,竟然还发起热来了?
他的面具覆盖了大半张脸,黎熙勉强能看见他干涩而乌青的唇。
不行,得给他找点水喝才行。
可是,看了眼外头,倾盆暴雨,走都走不出去,哪能找到水来呢。
可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渴死。
黎熙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,割破了自己的手腕,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滑落,滴在他的唇上和口中。
手腕上有种刺痛感传来,她没工夫去在意。
今天是她害得他落到如此地步的,黎熙觉得自己得负责才行。
直到看见他的唇色不再苍白她才撕下里衣的一部分,简单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。
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,这会轮到黎熙的脸色有些苍白了,她倚靠着身后的石壁睡着了,没有看到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眼底一片清明。
嵇玄夜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,蛊毒发作的痕迹竟然出奇地淡了下去。
他瞥了一眼闭眼睡着的黎熙,伸手,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鬼面具。
他一双精致的丹凤眼微微上扬,眼角一颗泪痣让他的样貌愈发妖冶,只是那张本该风华绝代的脸上蜿蜒着黑色的痕迹,看上去就像是毁了容,一张绝美的面容也因为那些印记显得可怕至极。
他微抿着残余着血液的唇,脸上那些可怕的痕迹却诡异地褪开……
可不到一炷香,又一点点地蔓延上来,只是便是他自己也无从注意。
嵇玄夜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黎熙,微微眯眼,难道这一切,就是因为她的命格,四柱纯阴?
他伸手握住了她那只包扎的乱七八糟的手,看着白布渗出的血液,轻轻地摩挲了一番那些红色的印记,眼中神色不明。
黎熙醒来的时候,自己就靠在男人的肩头。
她本来还迷迷糊糊,突然间就清醒了。
她浑身僵硬地坐直了。
靠,她怎么回事?难道睡着的时候朝这男人接近了吗?他这鬼性格不会有以为她有什么企图吧?
“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?”男人沉沉地开了口。
黎熙一想到自己为了他做了多少之后,也不觉得慌乱了,她底气十足,“是。”
她灵机一动,决定给自己图点利益,“你知道你有多重吗?还有,我见你需要喝水,找不到水,因为血液里也有足够的水分,只好割破了我的手……我为你实在付出了太多了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想法,“所以你想做什么?”
黎熙笑了笑,“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,那十两黄金可不可以就免了呢?”
嵇玄夜扬眉,“你这么爱钱?”
他上下打量着她,就好像打量一件商品,“若你实在缺钱……”
黎熙对着他的目光有种不好的预感,连忙打断他要问的话,“打住,你把我当成什么了,我才不是那种人。”
他这是什么眼神?觉得她是那种出卖身体的人吗?
嵇玄夜瞥了她一眼,“我是想说若你实在缺钱,那十两黄金就算了吧,没想到乔小姐品行如此高洁,属实令人钦佩。”
黎熙,“???!”
他刚才那个神情,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些话吧!
她气的咬牙,这个腹黑老男人。
黎熙刚想反驳两句,他突然垂下了头靠在她的肩上。
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叫黎熙差点炸起来,“你干什么?”
男人目光淡淡,“怎么,就只准乔小姐靠着我?”
“那你也不能……”
“一次一百两银子。”
黎熙不善的目光就这么僵在了脸上,不出片刻就变了,她勾起了一抹国际微笑道,“好嘞,您靠着吧,怎么舒服怎么靠哦~”
嵇玄夜点了点头,缓缓闭上了眼睛假寐。
黎熙,“……”做人太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