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湘的心跳得好似一张鼓，鼓点敲得密密麻麻的。她偏着的头低了低，挣脱了林思楠的束缚，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。
“顾以湘，你为什么要离开？”在她脱离他怀抱的那一刹，林思楠低声问道。
为什么……因为害怕啊……害怕他们的一切，是双方编织的谎言，害怕他那样决绝而厌恶她的眼神，害怕他的不爱……这样的回答，她怎么说得出口。
可是思楠，为什么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？
顾以湘耳朵上被林思楠吻过的地方像火烧一般发烫。
明明知道答案是为了林沉，他还是问出了口。就是想亲口听她说，听她亲口再承认一遍这一切，好掐灭他心里所有愚蠢的悸动与幻想，可她却垂着眸说：“不知道。”
这是什么垃圾回答。
不适时的铃声打破了街道上宁静。
以湘看了一眼嗡嗡震动的手机，是林沉打来的。应该是担心她去得太久。
思楠不耐地望着眼空旷的街道，直到铃声响了许久，也没见面前的人把手机拿起来，他眸光回到她身上：“不接吗？”
顾以湘心绪杂乱，很多问题如果此刻不问，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吵人的铃声被她摁断，她鼓足了勇气问道：“高三的时候，你为什么到我家找我？”
没料到她问的竟是这个，林思楠愣了一下，半响笑道：“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？”
一样什么？
她眼神里充满了不解。
林思楠的目光却突然从她身上转了出去，看向了她的后方。
“以湘。”
以湘转过身去，月光下，林沉就站在梧桐树旁，喊她的名字。
三个人就这样见了面。
林沉缓缓走到她身边，说着将她身上的男式外套往上拉：“你怎么去了这么久？我担心你。没冷着吧？”
是林沉一贯的温柔与体贴，可这份本来就难承受的温柔与体贴，在今日却让以湘觉得格外别扭。她几乎是本能地躲开了林沉的手，说了句“没、没有”，眼睛下意识看向思楠。他面无表情，仿佛面对的不过是空气，让她心里像膈了什么东西。
林沉对顾以湘僵硬的反应视若无睹，与她并肩站着，面无异常笑着问道：“以湘，这位是？”
以湘愣了一下，林沉是认识思楠的啊。
“不介绍一下吗？”开口的居然是林思楠。
以湘看了一眼思楠的神色，乖乖介绍道：“呃……这是林沉，我的高中同学。林沉，这是我以前的…朋友，林思楠。”
林沉温和的笑着：“你好。”
林思楠斜着嘴角，上下点了下头：“久仰大名。”
思楠知道吧？
王绅予都知道的事情，他一定知道，一定知道她当初撒了谎，一定知道她曾经是想追林沉的。
可是后来她不是这样想的……
“以湘，你朋友的演唱会还没完呢，你不是要帮她录像的吗？”林沉问她。
是，她带了相机，答应给苏晴空录演唱会记录。
“看来是我打扰了。”林思楠盯着他们，“我还有事，就先走了。”
他每次都是来去匆匆，留下的从来只有背影。但他还没有回答清楚她问的问题啊。
林思楠已经上车，黑夜里的车带着光远远驶去。
“以湘，我们回去吧。”林沉侧身拉过她的手。
是完全陌生的触感。以湘的手往回缩了缩，躲开了林沉的手，她尴尬的弧了弧嘴角道：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