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，你长久没回白家，大概是忘了我已有家室？”白隐言挑了挑眉，然后平静地说。
接着又侧过身望向她，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，“婚姻可不是儿戏啊。”
白雅言心里一噎，面上却依旧带着若无其事的笑：“你既知道婚姻不是儿戏，那当初为何偏偏看上她？”
声音冷淡，带着生硬的质疑。
白雅言瞅向眼前的男人。
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啊。
她有绝对的自信，认为比谁都了解他的性格，以及白家在整个惠宁的处境。
可她却是怎么都没有料想到，四年前，他竟然带着这样一个女人来到了白家，甚至身边还多了一个孩子。
当然，四年前白隐言便是给过她答案，可她直至今日都无法让自己去选择相信。
于是便又一次地加以追问，或者说是不死心。
“或许姐姐并非能理解，但我对染夏真得是情之所至，生之所达。”
“呵。”白雅言并不意外。
她不屑地讥笑，胸口喷出让人难易察觉的苦涩，“我以前就跟你说过，如果是普通人家里的儿女情长，你娶她我真是无所谓。可惜隐言，我们是白家人，向来是非由己之身。汪清风此举便是一种试探，你就不担心……”
“姐姐。”白隐言打断她道，“四年前我既能忤逆了你的意思将染夏娶进门，就做足了护她这一生一世周全的打算。更何况是现在？”
白雅言看着眼前的弟弟，颤抖着深深地呼气与吸气。
此时书房里不算透亮的光线笼罩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上，将他的神情照得愈发冷峻莫测。
白雅言一时有些错愕，过后的神情更似凝重。
其实这些年来，这个由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弟弟，早已将自己修炼得滴水不漏。
就连她这个做姐姐的，现在也是愈发难以了解他的心思。
于是默了片刻她才幽幽地道了声：“好，真好。”
“谢谢姐姐成全。”
“成全二字，日后再说。”白雅言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她顿了顿，接着又往下道，“现在的处境，还是让我们多想想，如何对付汪清风这只老狐狸。这几年来他不间断地卖掉惠宁的股票给——给那老头子，间接就是在给我们白家警告，他是非要教我们认清他有倒戈相向的资本。然而他现在又将汪可欣搁在你身边，在我看来又等同于一种试探。隐言，我不得不要提醒你，这只老狐狸蠢蠢欲动却又左右摇摆不定，说不定是那个跑去英国的老头子快要不行了。”
白隐言闻言徒然收紧了大手，慢慢地攥成了拳头。
白雅言口中的“老头子”，正是姐弟俩的父亲——顾菎。
当年他助白承茹将惠宁打造成全国零售业霸主后，却未经受住利益的熏心及美色的诱惑，不仅背叛了他们的母亲，甚至对膝下一双子女也不管不顾，冷酷无情。
打赢离婚官司后的他，明正言顺地分去了白承茹名下一半家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