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6:带去做太监

我心中骤然一紧,他们带兵进宫,犯了如此大忌,皇祖父就让他们把兵留下,不定他们的罪了?

四五叔七叔瞬间不言,也是不敢置信!

皇祖父再问:“怎么?不愿意吗?”

“愿意!”三人异口同声应道。

许承恩端着一个托盘过去,他们把调兵遣将的令牌,放在托盘里。

托盘被许承恩端了过来,皇祖父随手拿了一块,翻来覆去看了一遍,又丢在了托盘上:“安安,这些东西是你的了。许承恩带三位王爷去休息,好吃好喝的伺候着。”

皇祖父命令刚下,萧子望突兀跪了下来,求情道:“皇祖父,王叔们也是心系皇祖父,才会犯下如此逆天大错,求皇祖父看在他们护主,血浓于水饶过他们一回。”

我气恼恨不得把萧子望脑袋掰开,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,皇祖父已经饶了他们的性命,用得着他在这抖机灵心软?

四叔五叔七叔就算再血浓于水,他们现在是有违法度,不把天子放在眼中,再者曰,皇祖父并没有说要杀他们。他这样一求情,不会显示自己以德服人注重亲情伦理,只会显示着自己不堪大任心软如白瓜,故意想着借机杀人。

皇祖父睨了萧子望一眼,开口带了一丝冰冷:“许承恩?”

许承恩连忙应声,富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,过去请四叔五叔七叔离开,三位王叔浑身一抖,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,最后还是跪着后退出去的。

他们一离开奉天殿,皇祖父转头看向我,我忙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绪,手慢慢的攥紧,脑中浮现各种措辞,准备把萧子望给拉出来。

皇祖父握着龙椅扶手的手一抬,我连忙松开拳头去搀扶,皇祖父直接推开了我的手。

我心中一惊就要下跪,却听他道:“随朕到外面走走,子望去把你的老师请过来。”

“诺!”我和萧子望同时应声,皇祖父下了龙椅,走萧子望身边的时候,萧子望俯身额头俯地恭顺至极。

外面飘雪渐大,天空阴沉一片,一切平静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,只是地上没来得及处理的鲜血,洒落一层薄薄白雪显得更加醒目鲜红,昭示着刚刚有一场恶战。

白雪落入皇祖父的发白的头发上,和他的发色一致,他即将迈向古稀之年。

“安安,瑞雪兆丰年,你怕了吗?”皇祖父目视着前方问我道。

许承恩带着四叔五叔离开的时候,看了我一眼,那一眼是让我警惕小心,小心的揣摩圣意,护着萧子望。

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,微微用力扣紧,垂目恭敬道:“孙女怕,但…怕无用。”

皇祖父幽幽一声长叹:“子望太过柔软了。”

我的膝盖比我的人反应更快,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:“子望还小,皇祖父健朗,有的是时间慢慢教于他帝王之道,今日之事,父亲早逝,四叔五叔七叔还没有去封地时与他亲近。”

“他心地善良,顾念亲情,不忍从小牵着自己长大的王叔们受到伤害,黑化人送白发人的场景他不想再经历一次,故而他认为都是一家人,吵闹归吵闹,打断骨头连着筋,都会疼。请皇祖父明鉴!”

帝王质疑,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,危险的让我担忧皇祖父会撤掉萧子望的太子之位。

萧子望做了几年的太子,他太弱了,弱的我都害怕凭我一己之力,舌灿兰花天花乱坠也护不住他太子之位。

皇祖父再问:“若朕真的驾崩,你四叔五叔七叔或者其他的王叔,占了皇宫,取得了先机,你觉得他们会容忍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吗?”

寒冷透过青石砖钻进我的膝盖,流向我的四肢百骸,让我全身发冷,放在腿上的手,不自觉的抓紧,我道:“无论发生什么事情,安安会誓死护弟弟妹妹们,只会死在弟弟妹妹们前面,不会舍弟弟妹妹们而去。”

“起来吧!”皇祖父侧过身子,对我伸出手来,我看着面前这个苍老只剩下皮包裹的手,哪怕我没有真正的参与他的任何南征北伐,我也知道这双手沾满血腥要过无数人性命。

“谢皇祖父!”我颤颤巍巍的把手放在他的手上,他轻轻一带,我起了身子,没有忍住的趔趄了一下。

“公主小心!”许承恩不知何时来,在我身后扶了我一把,没有让我在御前失了分寸。

我堪堪站稳,就在此时,殿前司姚敬能前来,身后的侍卫拽着言弃之。

我心中一慌,不是让他逃命去吗?他怎么混入皇宫里来了,这不是在找死吗?

姚敬能跪地抱拳禀道:“启奏皇上,闯入皇宫燕王,齐王,晋王麾下所有兵马,皆已悉数压制在案。”

皇祖父也看见了言弃之,威严的眸子一凝:“这哪来的孩子,穿的如此破碎?”

姚敬能侧目看了一眼压着言弃之的侍卫,侍卫把他压跪在地,按住他的头,让他的头紧紧的贴着青石砖。

言弃之凶狠的挣扎,血雾般的眼睛充满了戾气看着皇祖父如狼一般。

“启禀皇上!”姚敬能手指着言弃之,“此孩童不知何时混进皇宫,因手持暄和公主贴身手串,臣便把他带来。”

暄和是我公主的封号,去年我笈第皇祖父翻了半个时辰法典给我赐封的封号,暄和意指暖和,温暖,取之,风日暄和,江山清美之意。

皇祖父微微凝起了眸子,姚敬能把皇祖母赐给我,我给了言弃之的佛珠手串捧在手心里,给皇祖父看。

皇祖父见之冷然:“朕不知在殿前司姚大人眼中,一串死物,便如同命令,不能违背啊。”

姚敬能瞬间惶恐,趴于地上,“臣惶恐,臣听命于皇上,只认皇上,不认其他。”

我瞧这两个成年侍卫都快压不住的言弃之,皇祖父这是在找姚敬能麻烦,说他不够忠心,御前办差不利,不是一心一意忠诚于他,一串佛珠手串让他留其性命。

脚下的步伐刚刚忍不住要上前一步,身侧的许承恩快我一步,横在了我的身侧。

我怔了一下,许承恩让我不要轻举妄动,不要说话,让言弃之任凭皇祖父发落。

“不认其他?”皇祖父意味深长,话风一转:“安安,这是你的人?”

被点名的我不得不上前,再一次跪在皇祖父的面前:“是,这个孩子是孙女的人,孙女从大报恩寺回来,半道上遇见四叔,四叔把孙女扔在尸体坑里,孙女被这孩子救了,继而进入皇宫之前,把皇祖母赐下的佛珠手串给了他。”

“皇祖母说过,做人要有良心,别人帮助,且不可忘记别人的好心,至于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,想来他是觉得佛珠手串太过贵重了,想来送还给我!”

我铤而走险的把皇祖母搬出来,又把言弃之夸了一遍,不知道皇祖父会怎样处置的。

皇祖父手指微抬,压着言弃之的侍卫把他拽了起来,死死地卡住他的两个小胳膊,可就算如此,他依旧挣扎不断。

“你想让这孩子留下吗?”皇祖父突然丢下话语给我选择,我心里漏跳的半下,猜不透皇祖父这是何意?

咽了一口口水,我小心翼翼的说道:“这……这得看这孩子,孙女无法替自己救命恩人做主。”

“哦?”皇祖父哦了一声,眼中带了一丝兴味,我却因为他这一丝兴味,心突突的跳了起来。

他问着言弃之,手指着我:“你想待在她身边吗?”

言弃之凶狠带着戾气的目光顺着皇祖父的手,看向我,我机不可擦的冲他摇了一下头。

言弃之像没看见我的摇头一样,盯着我半晌,道出一个字来:“想!”

皇祖父闻言把头扭向我,“他做出了选择,你呢?”

皇家人不能有自己的喜好,皇祖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过我,皇祖父现在让我选择,是在试探考验我。

我胸口起伏,跳动的厉害,手指甲镶嵌在肉里,一方面的孩子眼睛太像我梦里的那个男人,一方面我一想到这孩子极有可能因为我的选择被皇祖父杀害,我就莫名的揪心。

“安安……”皇祖父叫我。

我把心一横,“既然他愿意待在我身边,算我还他一个救命恩情,最后能不能留下,也得看他的造化。”

我在向皇祖父说,我看见他身上有可塑之处,并非为救命之恩所蒙蔽,若是他留下的过程中,我看不到他任何可利用之处,他依旧可以被我舍弃。

皇祖父微微一笑,抬起手指落下,压着言弃之的侍卫把他松开。

岂料这一松手,言弃之动作如闪电,一下子窜向姚敬能把他手中的佛珠手串抢了过来,闪到我的面前蹲着,一双赤红的眼睛锁住我,手拿着我的佛珠手串递还给我。

我还没有伸手去接,皇祖父不由自主的眼神一深,对我说道:“皇宫深院,自古以来,只有一个男子,他既想留下,就由你亲自送他去净房,给他净身做一个阉人,留在你身边,安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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