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南下

单柔皱起眉头,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我那日出现在那里,确实另有隐情,恕我无可奉告。但你们遇刺之事,也的确与我无关。我愿留下来帮你们找到凶手,自证清白,但在此期间,不可再让人看着我。查明真相以后,也得放我走。”

“好。”颜剡爽快地答应了,甚至没有再多问那无可奉告的隐情是什么,只是低头接着看书,翻了几页,见单柔未走,便问道:“单姑娘还有何事?”

单柔有些迟疑:“大公子方才说,那烧毁的房屋废墟中,有一支多年前留下的杀矢?”

“没错。”颜剡抬起头,脸上挂着笑,仔细地观察单柔的表情,又补了句:“是血垢阁的杀矢。”

单柔愣了愣,缓过神色,告了声回房,便走了。

次日,单柔推开房门见一旁没了吕亮的人影,空得干净,心中舒畅了不少。

大公子果然上道!左右是闲着,接下来可以先在这西镇逛几天!单柔惬意地想。

然而,还没等单柔迈出客栈的门,便被告知:大公子查着线索了,要南下去松州。

松州?单柔记得昨日颜剡问起盛安钱庄的东家在松州,那被抓的老头也提到了盛安钱庄,想必是与此有关。

只是,扯上松州,便有些不安。自己在松州待了那么多年,怪不得他们拦着她回去,是怀疑她。

季春里午时日头抬得高,明黄的太阳光照得平逸城的大街小巷格外热闹,衎宁东西两街人群熙攘,女儿家走在街上总不时地拂拂鬓角未尽出的汗意,独梦翠楼里的姑娘不觉得热,许是只罩了件轻纱衣的缘故。

但梦翠楼里的客人却不少,琴音筝乐混着人声,梨木花窗上悬着的花笺被震得微荡了起来,倒给人哪儿吹来了阵风的错觉。但这声色地中也藏了静处,顶层的上雅间虎翼阁就安静得只剩了纸张翻动的声音。

欧阳彦锋坐在玉案前,手里是欧阳海新拿回来的密报。看完手里的密报,便偏过头问欧阳海:“南边的事可安排妥当了?”

“信几日前已送达,应该布置的差不多了。”

“嗯,一月后,他们应该就到了。”欧阳彦锋又把密报上写的内容细细看了遍,“这么快便南下,竟比我所料的快了半月,仅仅是为血垢阁刺杀之事么?”欧阳彦锋轻声道出心中所惑,又问一旁的欧阳海:“西镇这些日子还出什么事了吗?”

“倒也没什么,不过西镇都守苛收商税,中饱私囊,被查了。”

欧阳彦锋冷笑:“倒还真是去体察民情了。那你去查查这个不知死活的西镇都守,他这镇都守的位子让了就换我们的人上去。”

西镇都守李志被辛慕安排乂影阁的人押送回了京中大牢,单柔跟着颜剡等人则上了南下的船。

南下走水路是最好的,往返于平逸城和松州之间的路单柔虽不是第一次走,但每走一次,心中总有几分莫名的怅然,尤其是站在船尾看着那一道道水纹时。

河面偶尔会吹来几阵风,束发的琥珀色发带便会随风飘动起来,一身男装的单柔就静静地站着,默默回想启程前卫离交代她的话。

出门在外着男装方便,还是化名单清,识得几个字便扮作公子们的书童,自然也要跟着喊“大公子”、“二公子”,听着吩咐做些事了。所以单柔这身石青深衣也是卫离给她新备的,说是箱子里还备了几身。不过单柔还是最喜欢和单良、子悦一起做的那身白袍。

想到单良和子悦,单柔的不舍之意便涌上心头。

已经一月未见了。走之前给大哥留了封信,还没收到回信就启程了。没收到也好,大哥定是不会同意她跟着他们南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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