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有劳文首

卫离于陆啼对面坐下,拿出火折子把手里的蜡烛点燃了,滴两滴融化的烛油在案上,烛底放上去轻按,那截白烛便稳稳当当地立在了案上。

陆啼坐得端直,似是笑了笑,轻吹了口气,案上瘦小的火苗一下子便没了。

“白费功夫。江湖之人皆知我血垢阁规矩,要么杀了我,要么囚禁我一辈子,你想知道的东西,我无可奉告。”

“陆文首没想过回去?”

陆啼轻哼,尽是不屑。

卫离重新点起蜡烛,幽暗的烛光里笑得慈眉善目:“那如果我向你买那雇主的命呢?”

精巧的百辟匕首被推至面前,刀鞘上反出的光竟刺的陆啼眯了眯眼,索性合了眼偏过头,陆啼冷笑:“这便合规矩了吗?我七层接生意也不是那么随便的。”

卫离拿起匕首,拔去刀鞘,在烛火上饶有兴致地一寸寸地烫着,道:“那日林中为首的是陆文首的兄长陆鸣吧,听闻令兄与六层不和,若是猜得没错,六层该是很愿意坏规矩来接这桩生意。”

滚烫的匕首贴上脸,灼得陆啼收回了脸上的冷笑,攥紧了被绑于身后的拳头。

“届时,若有人再于贵阁主面前挑上几句好话,陆文首在这儿倒也确实比回去要好过些。”

陆啼兄长陆鸣为七层武首,因当年比武时六七两层颇有争议,故而与六层冷脸多年,这些年两层私下里也彼此使过不少绊子。如今距下次比试只剩半年,若是真如卫离所说,自己又被囚禁在此,那今年七层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。不仅如此,只怕阁主怪罪下来,陆鸣的命怕是留不住,整个七层也会受牵连。倒不如,自己做了,手脚干净些,阁主也未必会知道。

思虑良久,陆啼终于睁开眼,看向卫离,冷笑道:“不愧是当年凭一杆银枪名震须却江湖与战场的卫大人,我血垢阁里头的事,也知晓得那么清楚。”

“过奖。”卫离微微一笑,收回匕首,替陆啼解开了缚手的绳子。

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匕首,陆啼深吸了口气,接下了:“此事不以血垢阁的名义,只算作我一人的。”

“好,有劳文首。”卫离笑着作了一揖,转身离去。

望着那离去的背影,陆啼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痛痒,伸手摸了摸,好长一道血口子,方才自己竟未发觉。

陆啼不愧为血垢阁七层文首,两日后便找到了要找的人,手里的匕首横在了那人的脖颈之前。那人大惊失色,口中不断告饶。

陆啼捏着匕首,心中默数三下,果不其然,未等他动手,便有人持剑跃进来,挑开了他手里的匕首。匕首应声落地,陆啼冷笑,扔下一句“卫离这个老狐狸,早料如此,这便清了!”,走窗而去。

来人正是吕亮,吕亮打晕了那人,拾起匕首,快马加鞭赶回西镇。翌日酉时,那匕首便又回到了卫离手中,那人也跪在了卫离面前。不过一晚上的功夫,卫离再站在颜剡身侧时,便是在禀明所查出的消息。

“那人是盛安钱庄的掌柜,一月前按着他东家的书信吩咐去血垢阁下的单子。”

“盛安钱庄的东家,可是松州张家?”一旁的颜柯似是想到了什么,开口问道。

话音刚落,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,有人拍桌高声大喊:“三千两!分文都不得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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