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明珠惊魂未定地抬着头。
话说，作为一个拥有一身蛮力的人，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怕过什么。第一次害怕，是看到华玉楼脖子下头的脓包，如今第二次，额，还是因为华玉楼。
她头顶的房梁上蹲着两个人。
其中一个就是华玉楼。
和往日里那副不学无术的模样不同，此时华玉楼简直惨不忍睹。他的藏青色袍子的右侧浸透鲜血，血水顺着他的衣袖，滴在傅明珠脸上。
傅明珠大睁着眼睛，两人无声对视。半晌，华玉楼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喑哑的话：“求你……帮个忙吧……”
随即他从房梁上摔了下去。
他怀里抱着另外一个人，是个和傅明珠年岁相仿的少女，双目紧闭，似乎没有意识。两人一同摔下时，华玉楼后背朝下，一看就是要保护他怀里的女孩子。
这个姿势……真正有武艺的人不会这么跳下来，华玉楼的确不通武艺。
没时间思考，傅明珠伸手接住了他。两个人掉下来，这一下子的确势大力沉，好在还没超出傅明珠的能力之外。她稳稳地将两人放下，揪起华玉楼的领口道：“说！我的钱呢！”
华玉楼脸色惨白。他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，从怀里掏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冰凉石头塞进傅明珠手中。
“你的钱是我偷的。但，我不是白拿。”他强撑着道：“这个，价值连城。除了还你的，剩余的我想求你帮忙。你那二千两银票，要给小瑶。”
他指了指怀里的少女。
傅明珠直到此时才看清她的面目。
这是个容貌绝佳的女孩子，自己是自愧不如的。对方的眉目和华玉楼很是相似。
“她就是华玉瑶吧？”傅明珠冷声问道：“满府的人都在找她！你竟敢把她藏起来，你知道若是被找着了，连我也要受牵连！”
华玉楼坐在地上，警惕地看着傅明珠。
“不会被发现的，只要你别说出去！”他哀求道：“只要你帮忙，这颗石头就是你的。你不是喜欢钱吗？你知道这玩意能卖多少钱吗？”
傅明珠低头看着被塞进手里的石头。
如一汪蓝澄澄的水，晶莹剔透，美丽绝伦。
傅家曾官至府台，家中的确有几分产业。但傅明珠还真没见过这么大块的蓝宝石。
她只知道，一块小指甲盖大的蓝宝石就已经很难求了，大约能卖二百两。而这么大的……
能卖多少钱？三千两？五千两？
“我的确早有预谋，我早就想带小瑶出逃，这块石头也是我买的。”华玉楼按住自己右臂的伤口，指缝里潺潺冒血：“我攒了大半年，攒出来五千多……银票其实不太好藏，肖姨娘太精明了，我就换成了一块石头。只是想不到，这一天来得太快了，我和小瑶都没有准备……我们仓促决定出逃，又来不及换钱了，就拿了你的。”
傅明珠这会儿完全懵了。
“不是，你等等！”她急道：“你说的我听不懂，什么这一天来得太快……你要带这个孩子逃出去？为什么逃？还早有预谋？啊不不，你怎么有这么多钱？”
她的问题太多了，简直语无伦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