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不是之前婉约住的地方。
上一世，他的魂魄绕过琉璃壁照，入目的亭台楼阁不是这样布置的。
可是外面建筑的模样，也确实是他陪伴着婉约日日夜夜的建筑的模样。
皇帝陛下一拧眉，发现事情很不对劲。
远处传来惨烈的喊叫声，有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，甚至还有孩童的声音，那种喊声撕心裂肺，相比起比天牢里面受刑的犯人的还要撕心裂肺。
他循着惨叫声往前走，惨叫声越发凄厉清明，他的步伐也就越快，他上一世以魂魄之躯伴了婉约数年，从未见听过这等声音。
当然，入目的犹如屠宰场的场面，他也从未有见过。
四周有着不计其数的木质囚牢，囚牢之中困着面色颓然的男女老少，而竖着的像是晾衣架的东西，晾着一块又一块的皮……是人皮？有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手起刀落的将人头砍掉，然后将人如同杀鸡一样的先放血，然后抽筋拔骨，分离骨肉，又将人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呈上一旁的守卫手中。
中间是个高大的梯形祭台，祭台上方飘着红色的旗子，祭台周围是鲜血浇灌着的血槽，皇帝陛下听到有屠夫在闲聊。
“这个牲口的头发不错，可以用来织绳子。”
“这个牲口的皮肤很细腻，剥了下来能做个手套，就是手的皮不好割……而且手也太小了。”
“欸，这个牲口的太胖了，油脂这么多……只能做蜡烛了。”
东瀛洲有食人国，盛行用掳来的人或者进贡的人来祭祀，被食人国所捕之人，皆做人牲，食人国君以为，给先祖祭祀人牲，先祖必将庇佑帝国万代绵延，这是他年少时候翻阅到的一本杂记里面写的东西。
这里不是仙界，是东瀛洲？
可不过一本杂记，怎么会做真？
皇帝陛下觉得荒谬，像是这等残暴的将百姓或者进贡的奴隶做祭祀的牲口，虽然大燕有律例，但是他也从不当回事情，充其量不过做个婢子奴才，真要祭祀，那还是拿上好的牛羊鸡鸭之类。
以人命祭祀……未免也太把人命当儿戏了。
婉约，又在哪里？
他正要走出这个屠宰场，却见一旁的小屋之中，走出一名女子来，赫然是婉约！
皇帝陛下睁大了眼，走到南婉约的身边，喊了几声，却没有得到应答——哦，他不过在一场梦里面，婉约是见不得自己的。
有个婢子托着一只空碗、一把匕首来到南婉约的身边，南婉约站在那里，直接挽起自己的袖子，拿起匕首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，皇帝陛下看到，南婉约的手臂上已经有数条结着疤的割痕了！
这到底是什么地方？
这又是什么梦？
血液汩汩而出，南婉约的脸色更加苍白：“你给我带句话，我不食人肉，若要给我补血，弄些人参红枣汤就好。”
“喏。”
一碗血放下来，她用布捂住伤口，沉着眸光转身进入矮小的屋子中，皇帝陛下随即跟上去：“婉约！”
一声大喝，惊醒了两个人。
“陛下做噩梦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