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出南婉约面上的抗拒，皇帝陛下劝解：“良药苦口利于病。”
这话南婉约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，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，你不足月出生身子差，就只能靠着后天的药物来调养——总之最后都是要她乖乖喝药，她听得厌烦，喝的更是直想哭。
现今不同了。
皇帝想要就那么糊弄着南婉约，南婉约为了不想喝药，不折不挠的继续追问皇帝：“外面罚的是谁？”
皇帝动作一顿，然后继续保持着寻常样子：“不懂事的宫人罢了，来，喝药。”
窈窕确实挺冲动的，南婉约歪了歪头，继续追根究底：“窈窕呢？”
她不喝！
“朕让她去做别的事情了。”
舀在勺子里的药递到了唇边，皇帝面色如常，南婉约默默地往后缩了缩：“臣妾有自己的药。”她的药甜而不腻，混着清浅的草药香味，一抿就是人间绝味，至于这碗闻着就觉得苦的药——这么苦的东西，她才不喝。
“你那个药丸。”皇帝轻叹一声之后吩咐，“以后不要吃了。”
“好。”南婉约点了点头，“那就不喝药了。”
皇帝：他说什么了吗？
南婉约故作天真的歪了歪头：“陛下刚才不是说了吗？药，不要吃了。”
他说的是那个止月信疼痛的药！
皇帝黑着脸：“婉约。”他没这么说。
南婉约扁着嘴蹙着眉，一点都不愿意妥协。
皇帝轻叹一口气，将手中的药搁置在一旁，拿着一旁宫人端着的蜜枣蜜饯冰糖白糖，干脆的诱哄她：“朕知道你怕苦，来先吃点甜的。”
甜的？
更不想吃了。
南婉约从小到大就不喜欢甜的东西，小时候她贪过甜物的，后来牙太疼了。垂下头，她闭了闭眼，狗皇帝不愿意告诉他，不愿意和她说，那她直接拆穿总是可以的：“陛下罚的人是窈窕。”
药她肯定是不会喝的，窈窕因着她而受了狗皇帝的罚，她肯定也是要说明白的。
总得要让狗皇帝明白，她南婉约是什么样的人。
“至于陛下为何罚窈窕。”南婉约说着，顿了顿，“陛下是发现了臣妾服用的上清丸。”
她是知道那个药丸的药性的——但是她的身体，只能用那等药性的药丸。
“婉约。”
皇帝陛下听着，嘴唇蠕动，最后只剩喊了下她的名字，皇帝头一次觉得南婉约是如此的难缠和不解人意，甚至——油盐不进。
总该撇清的。
乘着这个机会，当初的事情，可以一桩桩一件件的清算一下。
南婉约看着皇帝陛下，眼中清寂：“陛下当年拿避子汤当做催孕药给臣妾，臣妾也喝了，按理说，臣妾吃这种药，并无什么大事。”
她居然知道？她怎么知道的？皇帝陷入深深的惶恐之中，又被南婉约浅淡的话语给惊住了。
“什么叫并无什么大事！”
轻则不孕不育，重则性命垂危！
南婉约这条命用南家所有的家底养着，她就这么作践自己？
南婉约有点不是很明白皇帝这般的怒意是哪里来的，但是她早已心如止水，她重复：“陛下避子汤都当催孕药给臣妾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