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瑾还是蜷缩在被窝里昏睡着,不再发抖了,却还是紧皱着眉头。
伸手探进去找到她的手,还是冰凉的没有温度,脸上也冰冰凉。
他搓着他的手,心里突然有点害怕她的体温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凉下去,好像有种抓不住的感觉,心里空空地向下坠去。
方敬川又不知道别人来小日子是什么样的,只知道她现在冷得像个冰块。
他又抱出来一床被子捂着她,王婶儿说了,要好好暖暖。
盖上了一床被子捂了好一会,她手上的温度还是不见暖和,要不——
“阿嚏——”方敬川也有点着凉,随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有点热。
嗯?有点热?
他又看了看被窝里的人,然后麻利地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去。
他倚在后面又把怀里的人捞起来靠在自己怀里,再把被子使劲往上拉,把两个人埋在被窝里盖了个严严实实。
本来就是热血男儿,再加上有点发烧,方敬川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着夏侯瑾倒是个好法子。
她身上确实有点凉,怪不得她会那么难受。捂了一会她身上慢慢暖了过来,方敬川被捂得出了一身汗也不敢动弹。
怕吵醒她,也怕她不舒服,眼下她睡得还挺安稳,眉头渐渐展开,呼吸也均匀了不少。
他低头,目光一寸一寸滑过她的脸,她这么睡着乖了不少,偶尔在他身上蹭蹭脑袋,像只乖顺的猫。
再想想方才她那副倔强的样子,方敬川恨得牙痒痒又不能拿她怎么办,只好咬牙在心里想着,醒过来不教训的你以后不敢跑他就不是方敬川!
他也知道,这几年她过得应该很不好,她太瘦了,给她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。伸手又在腰间捏了捏,嗯,真的没什么肉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脑子烧糊涂了,还是真的对这事无师自通,捏得那么自然。
咳咳……我说方大将军,又没人看见,你脸红什么?
抱了她一会,方敬川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夏侯瑾渐渐暖和过来,睡得倒是舒服,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,只觉得身下坚实又温暖,还是那股松柏的味道,舒服极了。
梦里总是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小声呢喃,像小时候她不想吃药的时候父亲母亲的柔声劝慰,好像自己又回到那几年,有人全心地护着自己。
方敬川一夜都牢牢地抓着两床被子,睡着了也没有松开,怀里的人偶尔翻身也还是盖得严严实实。
好在他身体底子不错,虽说发了烧,一碗姜汤下去再这么在被窝里捂了一宿出了一身汗,已经好了大半。
其实抱着她睡的感觉真的是还不错,安安心心的,让他没了戒备。
他才不知道自己抱着她熟睡的时候嘴角还带着浅笑,像只纯良无害的小忠犬。
被她压了一宿,方敬川半边身子都麻了,等阳光洒进来的时候,他下意识地收紧了双手,怀里的人没有感觉,还睡得昏沉,身上已经热乎了。
他强忍着麻木,慢慢抽身出来,把她塞进被窝盖好,刚转身准备穿上衣服,阿苏推门进来。
“……”阿苏看着方敬川只穿了贴身的里衣,前些时日睡觉用来遮挡的屏风也没有搬出来,方敬川的铺盖卷也没有动过。
阿苏眉毛抽了两下,完了……完了完了完了,公子你是要私定终身了么?我……我我我……是不是得帮你压着老侯爷的棺材板?
“公……唔……”阿苏还没来得及说话,方敬川赶紧过去捂住示意他闭嘴:
“别吵醒她!”他用气息说话。
阿苏瞪大双眼不住地点头,方敬川顺手抓起自己的衣服和阿苏一同出去。
“公……公子……你……”阿苏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方敬川一挑眉看向过去,阿苏立马噤了声,心里欲哭无泪:公子你以前对我不是这么凶的啊!!!
方敬川本来没觉得怎么样,被阿苏撞见之后反倒是有点心虚,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,明明昨天衣服脱得那么麻利!
“我说敬川呐,我熬了点小米粥,”王婶儿又扭着敦厚的身子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大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。
“还给那姑娘又带了些红糖过来,你好生照顾着人家啊!那姑娘看起来太虚弱了!”
王婶儿说话办事都爽利,脆生生地砸在地上。
方敬川接过来那碗热腾腾的小米粥,一时有种偷情被撞破了的尴尬。
明明他什么都没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