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苏茜

大敌当前这个怯懦无能的昏君竟然抛下皇后,带着梅妃乔装逃出去,却被射死在城门之下。

晏和父兄骁勇无比,护住了皇室最后的血脉,女帝在最乱的时候生产,却被陈再风这个叛徒抢走了小公主。

女帝哭了一天一夜,眼睛里哭出血来,她让人建了公主府却再也不去过问。从那以后她登基问政,铁血治国,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。

如今……晏和看着已经没有什么生气,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死的女帝,心揪得生疼。

“我不知不觉已经撑了十八载,十八载……漫长的就像过了我的一辈子……”女皇苦笑,拍拍他的手。

“我好想我的安安,我的长安啊……我好想她……”女皇握着晏和的手渐渐松开,人又昏昏沉沉的睡着。

晏和和一旁的太医慢慢走出寝宫,太医脸色并不好看:“陛下这个劫,怕是跨不过去了……”

晏和一把抓住太医:“可有转圜的余地么?”

太医看了一眼寝宫长叹:“如今陛下最为执念的不就是当年离散的长安公主么,但是怎么可能找的到,就算耗时耗力找到了,也只能缓延一会会……”

晏和袖子里的拳头没有松过,一直僵直着身子知道走到宫道拐角处,再也看不见寝宫的时候他停了下来。

晏和长叹。

女帝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没有表示,但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找着自己失散的女儿。

但是人海茫茫,又怎么可能找得到……

“主子不好了!那个女土匪撞墙自尽了!”晏和刚回自己的府邸,随从马上跑上来报。

“怎么会这样?谁擅自用刑了?”他怒视前来报信的人,那日他虽然吩咐收押,但也偷偷吩咐心腹不要轻举妄动,一切等他去处置。

那人汗如雨下,看他的神情晏和已经知道了定是那苏老狐狸沉不住气了。

晏和只觉得眼皮直跳,也说不清为何心神不宁,脚下生风朝关押岁安的地方走去。

只要一想到岁安痛苦的脸他就有些不知所措,但是一向的沉稳又克制着自己要理智。

岁安和自己立场不同,当时接近她只是为了确定山寨的位置,以往的那些不该有的情愫早就该一刀斩了。

他唯一能再做的大概就是在杀了陈再风之后送她远远的离开,俩人再不相见。

晏和还没来得及过去,就被人拉住了手。

苏茜一袭素衣,眉眼弯弯地看着他,脆生问道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苏茜在他心中向来都是极有教养,也是自己理想的妻子,和岁安的跳脱完全不同,可对她,自己也仅仅只能做到亲近,也走不到爱这一步。

晏和一见苏茜语气也软了下来:“茜茜先等一下我去审问一个犯人马上回来。”

苏茜笑着点头,在他离开之后立刻冷了脸问旁边宫女:“消息属实?他带回来一个女人?”

那正是目睹了岁安被收监的宫女,她点头:“回小姐,属实,只不过那女人是个女土匪,被主子关进监狱了。”

“女土匪?倒是有些意思。”苏茜抖了抖裙子,笑了笑对小宫女道,“你且好好打探,有消息立刻来报我。”

晏和刚到监狱门口停了下来:“苏茜什么时候来的?”

“来了许久了,一直在府中四处逛,似是在找什么。”

晏和冷笑,没有说话。

他们推开监狱门,正对着的那面墙上有一大块鲜血,在监牢的阴暗灯光下有些渗人。

背着药箱的大夫早就在那里了,他远远的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岁安皱眉。

“主子,这娘儿们的嘴真硬,什么刑都用了,还是一个字不说,最后那顿鞭刑她喊的撕心裂肺说要招,结果……”负责用刑的人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方向。

晏和冷着脸挥挥手,猜都猜得到,岁安肯定是谎称要说,让解开她。其实就是疼的受不了了一心求死。

他走近大夫那边,一眼就看见脸蒙着乱发的岁安,她耳垂上的朱砂痣在苍白的脸色的衬托下更为醒目。

“我什么都……不知道……你们想都不要想……”岁安就算昏昏沉沉时嘴里也不自觉嘟囔着,拳头攥得紧紧的。

那倔强的样子,让他神色有些恍惚,又不自觉想起俩人在临山的那些时光,那时她笑的多么灿烂,哪里有如今这狼狈的样子。

但是自己没有错,她的父亲是叛徒,他再也不能对她动心,可是,却不能眼看着她这样死去。

“听闻长安公主当年左耳垂生朱砂痣,嫣红夺目,可有此事?”晏和冷声问其中一个大夫,那原本是当年宫中的老太医,因着年龄大了就留在他府上看病养老。

老太医皱眉,似是思索,缓缓点头:“是了,当年长安公主耳垂上确实有。”

晏和弯身一把抱起岁安,在众人不解又惊讶的眼神中一字一句道:“女匪不堪重刑当场死亡,丢去了乱葬岗。我得到线人密报得到了长安公主的消息,要离宫数月寻找公主。你们听清楚了么?”

在场都是他的心腹,闻言齐齐答到:“是!”

老太医匆匆追上去拉住晏和:“世上有痣的人多了,不可留下这个祸害啊。”

“我曾派人去寻长安,寻了五六年,可是母后等不了了……”

晏和抱着岁安从暗道出去,坐上马车往城郊去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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