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三天没吃饭

夏晚坐在田坎上,神思恍惚。如果不是屁股下的碎石头硌得慌,不停的提醒她现实,恐怕她还觉得自己在做梦。

半晌,夏晚终于幽幽叹了口气,承认了她穿越的事实。

她不就是一时嘴馋,偷吃了一口室友的炸鸡吗,怎么就穿越了呢。

可能老天就是为了惩罚她,穿越都不让她吃饱饭。来到这里三天了,每日饥肠辘辘,只有一碗稀粥果腹。

夏晚现在的身体主人,也叫夏晚,是个贫困的农家女。爷爷不亲,奶奶不爱,还有个天天盼望着生儿子的酸秀才爹。

她摸了摸脸颊,瞧瞧,脸上都没多少肉,以前她得受了多少虐待才这样啊。

麦田里,一个女人正奋力的割着麦子。她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,她脸色苍白,还时不时的捂着嘴剧烈咳嗽。

“娘,您歇一歇吧,月儿来割麦子。”夏晚的妹妹,夏月乖巧的走到女人身边,企图捡起镰刀。但长期食不果腹的下场,就是她举不动。

“月儿乖,等收了这批麦子,娘给你和姐姐买糖葫芦吃。”女人摸了摸夏月的脑袋,赶着她去旁边玩儿了。

这女人是夏晚的娘亲夏江氏,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。她身子本就孱弱,再加上前两年得了寒咳的毛病,一劳累就咳嗽。

偏偏这夏家的男人就跟死绝了似的,要一个女人出来做粗活。夏晚心里十分不悦,因为娘亲在夏家就是免费奴隶。

她冲下田坎,一把将镰刀从夏江氏手里抢了出来,丢在地上:“割什么割,你昨天割回去的两箩筐都被大伯一家抬走了。还说什么这田是老夏家的田,这粮食他们也有一份。你信不信,今天割的,也会被别人抬走?”

夏江氏微微皱眉,她才三十六岁,却像个五十岁的妇人沧桑。她又何尝不知,如果做了,就是为他人做嫁衣。

“晚儿,带着妹妹去玩儿,娘割完这筐就回家。”夏江氏假装没听到,捡起镰刀就继续割。

夏晚内心那个气啊,这夏江氏是不是傻了,他们要不会自己来割吗?再说了,哪有全家坐着休息,一个女人做重活的道理。

实际上夏家不穷,真正穷的是他们三房。因为掌管财政大权的人是爷爷和奶奶,而大房和二房总会投机取巧,至于夏晚那便宜爹,呵呵,除了会写几首狗屁不通的酸诗,就只会每天自怨自艾的感叹乡试对他不公。

就在这时,路边一个女子提着食盒走了过来。她年约十八,五官清秀,眼睛里却透露这一股嫌恶来。

这是夏晚的姑姑夏春如,年纪却只比夏晚大两岁,她将食盒砰的一下就丢在田坎上,揉着她那手腕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提了多重的东西呢。

“三嫂,下次能不能让夏晚送饭,我走这几里路,脚都走疼了。”夏春如不悦的看着夏江氏,仿佛让她走三里地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。

“对不起,晚晚她最近身子不太好,你也知道,她才落水没多久。不过,从明天开始,我就让她送,好吗?”夏江氏小心翼翼的看着夏春如的脸色,仿佛担心她有一丝不高兴。

夏晚看着夏春如,讥讽道:“真好笑,爬到饭桌上就有饭吃,该做事时什么都不做。月儿,咱们以后可不能学她,这么大年纪了还赖在家里。说好听点叫等个如意郎君,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懒得连路都不想走,谁娶谁倒霉。”

“夏晚,你!”被戳中痛处的夏春如面色难看起来,“三嫂,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女儿,辱骂长辈,成何体统!”

“姑姑你在说什么呀,我没有说脏话,也没有骂你啊。”夏晚一脸无辜,扯着夏江氏的袖子晃了晃,“娘,姑姑好凶,她是不是又要像之前那样用簪花扎我胳膊。”

夏晚穿越过来后,就接收到了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,对夏家这一家子奇葩是越看越来气。

夏江氏虽然平时懦弱,人人可欺,但极其护女儿。她将夏晚和夏月挡在身后,眉头微皱:“晚晚她并未提及小姑名讳,还请小姑切莫冤枉晚晚。”

“冤枉?”夏春如刻薄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起来,连路人的眼光都不避讳,“都十六了,家里堆着的事情一点不做,我看都是三嫂你把她惯的。”

夏晚冷笑,自顾自打开食盒。三小碗稀粥,其实说是稀粥,但那碗里连几颗米都没有,全是米汤。刚才夏春如是直接丢下食盒的,导致本就为数不多的米汤撒得到处都是。

夏春如见母女三人个个是软硬不吃的棉花,自讨没趣的走了。这外面太阳多毒辣呀,她可是要嫁给富商或官老爷的人,晒黑了可怎么办。

望着夏春如越走越远的身影,夏晚狠狠啐了一口:“呸,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。”

话刚一出口,她就懊悔了拍了拍额头,夏家那一家子不都是这样嘛。

夏江氏咳嗽了几声,看着夏晚,就独自叹气:“晚晚,家里总要有个人来收麦子的。你看旁边几块田的,人家早就收完了。如果为娘不来,咱们今年冬天,都得饿肚子。”

夏晚蹙眉,因为她想起了去年,也是她这便宜娘出来收割的庄稼。但搬回去一筐,就被别人收一筐。等剩下时,就只有那半框粮食。

酸秀才爹指着夏江氏的鼻子骂:你除了五谷不分四肢不勤,还会些什么……

经过这么一闹,夏晚心中笃定,一定要带着母亲和妹妹一起离开这荒唐的夏家。她就不信,她可是21世纪来的,这点小事还会难倒她。

“娘,不如你和爹爹和离吧。”夏晚将碗里的米汤倒给夏江氏,“反正爹也不喜欢我和月儿,与其待在夏家受气,不如出去逍遥快活。”

夏江氏却被吓得不清,手里端着的碗都差点掉了。她脸色发白的望着夏晚,薄唇微微颤抖:“晚晚,你切莫胡说。和离与被休弃有何分别,如果被休了,为娘如何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。再者不说远了,再过三两个月就入秋了。娘什么都没有,怎么养活你和月儿啊。”

“怎会抬不起头来,娘,您就听我这一回吧。”夏晚不由得腹诽,这夏江氏怎么这么软弱可欺,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,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。

“那你说,应当如何?”夏江氏微微皱眉,她心中惶恐不安。但今天夏春如的情况,她也见到了,如果再继续在夏家待下去,这两个女儿恐怕都会出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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