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胆,竟然知道是宰相夫人,尔等还敢大言不惭,就不怕你人头不保?”还未等男子上前,星云就率先护住夙颜柔,对着男子爆呵。
“哈!”男子闻言,身子弯了一下,望着面前的星云,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,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继续说道“谁人不知宰相夫人今日不同往昔了,妒妇、淫乱之名早已在坊间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,说不定把她送来的就是宰相大人啊?”
夙颜柔一听,柳眉一皱,眼睛瞪得老大,不可置信的节节后退,想起半夜拦截她马车的黑衣人,想到或许就是顾宥丞派来的,她就对顾宥丞的恨意加深了几分。
“你胡说!宰相大人再不济也不会如此糟践自己的妻子,能把我也送来这官窑的,定然是公主对不对?”星云识破了男子的挑唆,眉眼怒火四射的开口。
男子挑眉,没想到竟然碰上如此机灵的丫头,也到是少见,虽然可惜了,只是他可不是救世主。
冷笑一声,从身后抽出两件薄如蝉翼,透如纱的衣服扔在地上说道“有人出了高价买你们一夜,给你们半个时辰,把这换上,不然老子会找人亲手给你们换衣服。”
说罢,他转身关门朝外面走去。
恢复冷静的夙颜柔看着地上的薄纱,又望了望旁边依旧忿忿不平的星云,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,悄然附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,直到星云眉眼带笑,俩人才不徐不慢的把细纱穿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…
“谁让你们这么穿的?”半个时辰后男子走了进来,当他看到夙颜柔和星云都只是脱了外衣,剩下白色里衣穿着薄纱的时候,瞬间大怒。
夙颜柔从带血的榻上起身说道“你没特别交代,我们就这么穿上了,不然你说怎么穿?”
男子眯了眯眼睛,摩挲了下巴,眼底鄙夷的望着夙颜柔,也懒得争辩的挥了挥手说道“贞洁烈女我见多了,就你这点小伎俩不过是掩耳盗铃,也罢,反正一会都要脱光,我倒是看看,过了今天,你还怎么跟老子跳腾!”
随着男子的话落,他身后已经慢慢进来几名衣冠破烂,满身污秽的乞儿。
夙颜柔眯着眼睛脸上依旧镇定自若,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,现在她有多么恐惧,恐惧到四肢发凉,冷汗直冒。
“卑鄙,无耻,你竟然找了几个乞丐…呕…”星云看着对面摩拳擦掌,已经跃跃欲试的五名乞丐,忍不住身体颤抖的破口大骂,却被他们身上散发的呛人恶臭弄的作呕连连。
男子冷笑,倪着依旧表情冷峻的夙颜柔,蔑视的开口说道“这是乐文公主送夙夫人的礼物,她说了,经过这件事以后,您就是这洛怀城里最下贱的娼妇!”
说完,男子转身退出屋内。
随着男子关上的门扉,一个个方才还低头不语的乞丐们,猛的抬头,当他们看到面前的夙颜柔和星云时,眼睛也没了起初的颓然,换上的是一双充满着饥渴兽性的绿光。
今儿他们五个算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气了,能玩到美貌绝伦的宰相夫人,而且是免费的,真是妙事一桩啊。
“美人儿!过来吧,让我们五个挨个伺候你把!”其中一名瘦弱一些的乞丐,先行伸手拉住夙颜柔身上的薄纱就往怀里扯。
剩余四名乞丐见有人比自己先得手,便再也不犹豫了,一把扯开自己身上污秽的外衫,纷纷朝夙颜柔和星云扑去。
率先抓住夙颜柔衣衫的乞丐,已经扯着被他拽下的薄纱拼命的在鼻尖细嗅,另一名乞丐见状,也把头埋到衣服里开始病态一般的疯狂抚摸,瞬间表情一阵潮红。
被星云护在身后的夙颜柔,靠在墙角看着面前兴奋之后朝自己扑来的五名乞丐,紧张的从腰间抽出瓷瓶掏出两颗药丸一个趁乱塞到星云嘴里,一个自己服下。
“滚,给我滚别碰我,给我滚。”吞下药丸的星云,一边喊,一边把地上的杂草疯狂的扔到乞丐身上。
“啊…啊…”
就在星云疯狂的挥舞这拳头,企图阻止已经扯下她衣袖的乞丐时,最先扯下夙颜柔衣服的乞丐,一边疯狂的抓挠自己的皮肤,一边尖叫着满地打滚。
这让已经如狼似虎的另外四人停下了企图强暴星云和夙颜柔的动作。
就在他们不明所以之际,第二个乞丐、第三个乞丐…纷纷感觉到皮肤一阵痒疼,也开始满地打滚起来。
“夙夫人!我们…我们成功啦?”星云惊讶的看着五名乞丐的哀嚎连天,眼泪瞬间夺眶而出,激动的一把搂住身后的夙颜柔。
夙颜柔掠去眼角的一滴因惊恐而流下的朱泪,安抚的拍了拍星云的肩头,冷眼看着地上的五名乞丐,又望了望破碎的衣衫说道“你们中了毒,那些破碎的衣服上被我抹了毒药,若是不想死的就乖乖听我的话!”
五名乞丐一听自己中毒了,连忙扒开衣服观察着自己的胸膛,当他们看到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红点,一抠还出血时,顿时身体一抖,像是下一刻就要赴死一般,更是凄惨的嚎叫连连。
夙颜柔扬了扬手里的瓶子,说道“解药我有,但是你们得乖乖听我的话!”
五名乞丐一听自己还有救,连忙一边搔着胳膊腿,一边勉强的爬起,对着夙颜柔连连磕头喊道“夙夫人,您大人有大量,我们知道错了,只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,您说啥,我们就做啥,绝不反悔!”
夙颜柔点点头和星云交换了一个眼神,星云转头厉声对其中衣着还算体面的两名乞丐说道”你俩,把衣服脱了,快点!”
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。
斑驳的草房子再次打开时,五名乞丐本能的打了个寒颤,低着头朝窑子不远处的门扉走去,期间他们路过了不下十几间简陋的屋脊,里面男女交缠的画面配上极不协调散发阵阵恶臭的污秽闯床褥,让其中两名乞丐,差点没把昨日的饭菜尽数吐了出来。
就在五人即将走出门扉时,一道熟悉的男子粗犷之声唤住了五人接下来的动作。
“站住,怎么爽完了,不打招呼就走啊!”
五名乞丐齐齐转身,其中一名老一点的上前连忙陪着笑脸说道“这个,张头目,我们不是太过于兴奋就一时望了跟您到个别的,都是些没教养的,您也别和我们这些鳖孙子计较!”
老乞丐说完,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干瘪的青紫色嘴唇,样子说不出的猥琐。
张头目见状笑了笑,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离开。
五名乞丐点头,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“等等!”可是还没走几步张头目又开口叫住了五人。
五人转身。
他皱眉,从老乞丐身边开始,一个个的轮番打量,当走到走后两名乞丐身边时皱了皱眉头,对旁边一直跟随他的手下耳语了几句,才随手拿起地上的竹棍缓缓挑起其中一名乞丐的下颚,准备仔仔细细打量。
“干了个娘们,怎么把脸弄得这么脏?”张头目端详了半天,除了隐隐飘来一股扑鼻的恶臭,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,无奈只能吐可以口脏话。
小乞丐憨憨的笑了笑,依旧却不言语。
张头目挑眉不做声,转身准备朝远处走去时,却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出气声,瞬间猛的回头,扬起手里的棍子照着小乞丐就挥了过去。
小乞丐吓得连忙捂住头,可是他预期的棍子却迟迟没有打下,正纳闷之际,只听旁边一声沉闷的隐忍传来,这才诧异的回望,原来那棍子竟然不偏不倚的落在最后一名小乞丐上。
随着一下一下的抽打,剩余四名乞丐能清楚的看到棍子上已经沾染的层层血迹,但是在此期间却无一人出手阻止。
终于第四名乞丐看不下去了,正欲上前几步阻止,旁边的一名乞丐迅速的拽了一下她的衣角对他摇了摇头。
而被打的小乞丐也是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。
不知打了多久,像是张头目打累了,又或者地上的乞丐已经被打死了,方才跟张头目交头接耳的助手才匆忙赶了回来,对着张头目点了点头,张头目冷冷一笑,这才挥手说道“把这个半死不活的东西扔到乱葬岗,其余的你们四个,可以走了!”
四名乞丐被吓得连连点头哈腰,转身飞快的离开了窑子。
冬天的乱葬岗,森森白骨,就算是大雪也没有盖住这里扑鼻的恶臭,反而与夏日时相比,更多了一分萧索和凄凉。
“星云,星云!”穿着小乞丐服的夙颜柔一边哭着一边奔跑在乱葬岗附近的山林里。
许是因为跑的太急被路边的枯骨绊了一下,她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,吃了一嘴的腐肉。
“星云,你在哪?星云?”夙颜柔越哭越是凶猛,虽然她和星云才认识短短不到一天,但是她欣赏她的敢爱敢恨,欣赏她的胆大心细,老天不应该就这么收了她的命。
就在夙颜柔踏着尸体搜寻希望快要破灭之际,一声沙哑的呢喃漂然穿到了她的耳畔。
“夙…夙夫人!”
夙颜柔一喜,连忙回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,终于当属于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洒在大地上时,她看清楚不远处穿着乞丐衣服,脸上一片血污的星云。
顾不得太多,夙颜柔翻开身旁一具婢女的尸体,嘴里念叨了一句“抱歉”。
就听撕拉一声,夙颜柔一把扯下尸体的襦裙,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,奔到星云旁边,开始上药、包扎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夙颜柔终于完毕手里的动作,却早已累的满头大汗,摸了摸星云的脑袋,果真已经滚烫的让人害怕。
夙颜柔知道这时候时间拖欠不得,无奈之下,从周围尸体上解下一件件衣衫,打结连成绳子,费劲的把星云背在她孱弱的肩膀上,把用做成绳子的衣衫固定在自己身上,一步步朝洛怀城的方向走去。
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喝水的夙颜柔一步步扛着星云,终于她体力不支,双眼一闭,缓缓的朝雪里砸去。
就在她要落地之际,一袭身穿玄青色长袍的人及时接住了她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