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你爹又给你想看了一户人家,老实本分你也应下了。”
“嗯。”齐静言正给齐霖纳鞋底,眼皮子都没抬一下。
“挺好的,除了丑一点很安分,不为钱财所动。似乎得我造点你的谣言才能败退他。”
齐静言咂嘴,就听他识相的说:“但我没有,他挺好的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,这世上很多男人都好过你。”
林世珺脸瞬间拉了下来,闷声坐到桌前翻看最后的那一本账。
次日,齐静言睡到日晒三竿,要吃中饭的功夫了,才磨磨蹭蹭的起来,就看见林世珺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书桌前,翻看他那堆破账本。
“你怎么回事,大白天还在,你疯啦?”齐静言推搡了两把,林世珺那是不动如山。
这人……晚上赖在这你就赖吧,大白天你赖在这干什么,万一让人瞧见了,她要怎么做人?
“你走不走?”
“你确定要我这个时候走?”
齐静言看向外面晃眼的光芒,这个时候让他走,无异于自掘坟墓啊。
“平时你都四更天就走,今天怎么赖到这么晚?”
林世珺一本正经的说:“你月事要来了?”
“你说什么呢,大男人说这话也不觉的羞臊吗?”
“那时为了生孩子,不总也算着月事来的日子吗?你说你自己第一次来是今天,你说哪天怕极了。流了很多血以为自己要死了,说如果我那日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了。”
“胡说,这话我可没说过。”齐静言心虚的否认,没想到当时说了这么羞人的话,丢人啊。也没得和他理论,她得抓紧给自己缝一些月经条备着呢。
林世珺明明坐着看账本,只是看着看着,眼前的字就变成了床边坐的人,刚才还气咻咻的赶自己的人,现在抱个针线笸箩坐在床边,着急忙慌的缝着几个白色的布条,不一会又哼着小曲缝起了衣服,那衣服大概是个十岁男孩的身量,恐怕又在给林昭信做衣服吧。
他那儿子可真有福气。
齐静言脑中都是弟弟的讨喜模样,心里不觉欢欣雀跃起来,旁的事情也抛诸脑后。齐霖的身量和林昭杏的身量差不多,她前世可给昭杏做了不少衣服,所以是手到擒来。
上次给霖儿缝的那一身就正合适,小家伙高兴的舍不得穿。她寻思多给他做几身来穿,一想到弟弟开心的模样,她也不禁笑了出来,嘴角的梨涡深陷。
一抬头就看到林世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,她心里浑然不是滋味的避开。可缝了几针用余光瞟见他还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。看什么看,信不信她戳瞎他的眼。
不知怎么,她就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,心里一阵发毛,干脆背过身去缝。
“想不想我以后都不在来。”
齐静言翻了个白眼:“这是‘我想’你就不会来了嘛,那你早就不来了。”
林世珺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床边:“你也给我做一件衣服吧。”
“啊?”凭什么,她哪里写了裁缝两个字吗。
“前世夫妻十年你没给我做过一件衣服?”
这倒是真的,不过开始他们穷,没什么机会做新衣服,都是缝补旧的。后来搬去了伯府,府里又有裁衣的仆人,所以一直没用着他做。
只是她也不是他的妻了,都和离的人了,凭什么给他做衣服?可是看着他身上那件单薄的青布衣衫,破了好几处,她有些迟疑。
“要是给我做,我最近都不烦你。要是不做我就烦死你。”
她可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,越威胁她,她越不在乎。
“随便你。”
林世珺被无情的拒绝,指着她染红的衣裙:“喏你看,我果然没记错日子。”
齐静言脸穆的红了,按着那块衣角,这人烦不烦,什么话都说。就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吗?还有她这月事还能在准点嘛,真是给她丢脸。
她匆匆去暗间换过衣衫,心里嘀咕这次真奇怪,肚子竟然没疼,平时早就疼死了,难道第一次来的时候不会疼?
果真什么都不禁念叨,她刚往床上铺了块小垫子,腹部就一阵抽痛,奶奶的这月事就不能给她长会儿脸了,煞白着脸吩咐青苗去煮了红糖水,整个人就钻进被窝里咬牙挨着。
他撸着袖子说:“给你揉揉肚子吧。”
“不用,我疼死了也不用你。”
他的手伸入被中,撩起她的小袄,按在她小腹上轻缓的揉了起来,略粗糙的手掌和源源不断的温热,让她瞬间轻松了不少,虽然也痛但好像没那么痛。
她也想嘴硬,但确实舒服,没得跟自己过不去,眼睛飘忽的说道:“就用你这一回吧。”
林世珺被她那不坦率的表情逗笑:“你知道女人来月事意味着什么。”
???好烦,他哪来那么多为什么?
“意味着……这里可以长出孩子了。”
“你有病吧,我还没及笄呢!”
“我只是就事论事,没有其他下流的想法。”
专心的干活,见她舒服的闭上了眼:“你也给我做一身衣服吧,做了以后我都不会来。”
齐静言猛然睁开眼:“你当真。”
“说一不二。”
“我做。”
屋外的门上,爬着一个人影,丫鬟金燕儿原本是来寻小姐请几日假,回家探亲。
就听见屋里有个男人说话,听了好一会儿。真是个男人,是谁呀?别什么登徒浪子,坏了小姐名声,她得找姨娘好好说去,金燕转身没走几步,迎面撞上了青苗。
“金燕儿,这么急去哪啊。”
“没什么,尿急去茅厕。”
青苗端着红糖水大为不解,茅厕不是在院子西面吗?她怎么奔着院门去了。
喝过红糖水,睡了一下午的齐静言终于挨过了月事的折磨,恢复了生机。
因着他的许诺,她当下就给他量身子。量腰围的时候,她环着他的腰从后面接皮尺,他突然手臂一收将她按在了怀里。下巴抵在她额头,良久都不松开。
“你……干什么?”
“哦。顺手了,谁让你突然抱过来。”他手摩挲着她的背,分明是在抱她,不要脸,占她便宜。
“我……我那是再给你量尺寸。”
他松了松手,看着她的眉眼间恼怒的样子,伸手想要触碰那圆润的脸庞,感受那滑腻的肌肤游走在手指的触感,但是他没有动。
只是应了一声:“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你还……有病!”
前世,他只是走了一年没同她说,回来便是永别,于是对于分别,他还是心有余悸。
不过看她这样活力满满,他到是有些放心出这趟远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