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世珺收回了手,沉思半晌:“到底要让我说什么?真话我早说了,信不信在你,那孩子确实因我而死。”
“那我为什么会梦到一场大火,横梁掉下来砸死了他。我死了的,我为什么会梦见。”她想知道那两次看到的大火,是梦还是事实。
“你都说是梦了,为什么还要信。”他背过身站起,提着炉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。“是不是想着为我开脱?”
水漫了出了茶盏,他放下壶:“没必要,你大可一辈子都恨着我。”
“就像我没办法杀你一样,你没办法杀他的。十年,他叫了你十年爹,你没办法杀他,你只是想吓我。”
林世珺抖开手帕,有条不紊的擦着桌面溢出的茶渍。
“我不会再信你了,你总是骗我,你总知道伤我哪里我才会痛。我不会再给你伤我的机会了,我要走一条没有你全新的路。我每恨你一分,就会惦念你一分,就会想起你好,你的坏,一点点的去为你开脱。我何必为难自己……我何必陈你这恩情,要你这破符。”
林世珺自地上捡起符角:“怎么都好,但这个符要拿好。安魂的,你可知你只是回了一味爽灵魂,若它不安你便会忘了前世,那样也可以吗?也许会被我算计到老路上也不一定?”
林世珺拉起她的手,将符放在她手心,将手指合起来。“要好好贴身带着。对你很重要,真的重要。前世之魂,必要符压,方不离体。”
齐静言眼睛扑扇扑扇挂着泪:“真搞不懂你们,一个个都高深莫测的。为什么……还要给我符,为什么还要管我?我忘不忘都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“那可不行,我始终想要报复的是你,所以我要留下你,如果你不记得了,做再多是徒劳。”
“若我忘了过去,我们是不是就断的一干二净了。”
“最好别这样,毕竟在我眼里,你同她别无二致,是一个人。”
夜深人静,万籁俱静。
月明星稀,齐静言脚上下搭着,看着黑漆漆的床上镂空的图案,被他八爪鱼的缠着,他的头就压在她心口上,就像梦里一样。
恨一个人好难啊……
林世珺啊你若恨我,恨不该是这样的。
可若你还爱着我,爱也不是这般的,你说你这算什么?算什么?
你要将我的人生搅和到那个地步,你才罢手。
我又为何如此的犯贱,明知是把利刃,明知刀口指着自己,还是甘愿把剑柄递到你手里。
这样执迷不悟的日子,不会太久的,我终有一天会摆脱你的。
齐霖今天特意跟大伯告了一天假,去陪闭门思过的姐姐说说话。
“姐姐,我听丫鬟说你不吃饭,瞧着气色确实差了一点。我知道姨娘太倒胃口,让你吃不下,但你看霖儿这么乖,霖儿陪着你,你是不是能多吃一点了。”
齐静言被他逗笑:“嗯,霖儿很下饭呢,今天可以吃很多。”
齐霖坐在榻边,踢着小脚笑的很腼腆,连齐静言看着他都多了几分舒心。
“姐姐被关着很闷吧。”
“还好习惯了。”一个人守着一个院,等着不会来的人,其实习惯了。
“你这样说,我可就不陪你了。”
齐静言笑着捏捏他的脸:“那可不行,今天你可跑不了。霖儿你可要快点长大才行啊。”